前情
大型游戏公司DIBI深夜发生爆炸，两名加班男子被炸死，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偌大的游戏公司竟然成了一间杀人密室，来上班的人都格外惶恐；监控记录了整个过程，爆炸发生时一片火海，嫌疑人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监控中。
然而嫌疑人被找到时，第二起爆炸案发生，这回被炸死的是嫌疑人。凶手是如何作案的？
再高明的犯罪，也会露出马脚。然而这个案子却是：零线索、零动机、零证据，层层反转。
往期回顾：
之所以选择和他结婚
09章
真相
独白诗
我所爱的人啊
我以为的你
只是我想以为的你
我所憎的人啊
你以为的我
只是我想让你以为的我
不必沮丧
不要欣喜
我们会归于同等的宁静
很快
1
年8月2日10:52爆炸后第5天
D市警察局，专案组会议室。
张笑的脸色很阴沉，铁雨和秦怀阳却保持在兴奋状态。
昨天确定了方向后，铁雨和秦怀阳就跃跃欲试了。今早上两人又分头去跑了不少地方，得到了一些分析资料。DIBI公司也又去了一次，竟然有了新的收获：有几名DIBI公司的员工回复了齐经理的群发邮件。
他们反映，在案发前见过跟尚泰志相似度很高的人在公司门口徘徊。这几名员工经常加班，又有散步习惯，见过“尚泰志”几次。只是距离比较远，那个人似乎又刻意保持一定距离不与他们打照面，所以他们不敢肯定一定是他。而这种躲躲闪闪，反而让他们有印象。
医院问保安孔建国时，他反映过在公司门口见过形似的人，可以认为是尚泰志事先来DIBI公司侦查过环境。
铁雨在昨天散会后，医院。
医院工作，一些想法需要向他请教，电话里很可能说不清楚。在会上和张笑对话时，之前在脑海中隐隐约约的两条线，始终因为尚泰志这个黑洞而无法衔接上。所有的线索和推理方向，一到尚泰志那里就出不来，被吞噬了。
上车，进入驾驶位，系上安全带。
打火前，他习惯性地静下心来整理杂乱的思绪。两条线，一条是林嘉和江秋为什么死，另一条是林嘉和江秋到底是怎么死的。抛开阿泰这个黑洞不去考虑，铁雨再次回想起自己最喜欢的那句话：
有时候没有想要的答案，是因为我们没有正确的问题。
他要大胆回到一切的源头。
林嘉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秋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米是个什么样的人？
尚泰志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彼此在对方眼里，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种警醒的感觉涌上心头，铁雨闭上眼睛，极力在脑海中去捕捉和解析那份严厉又怪异的感觉。感觉很不好，像是恐水症发作一般，自己仿佛掉进了毫无光线、无边无际的黑色深水里。令人不适，晕眩，头疼，想吐。
一束光照了进来。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
铁雨猛地睁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为自己的推理，更为如果推理正确的前提下，对方的不可思议之举所震惊。手机呢？铁雨飞快地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发了个短信给苏米。
医院仍然要去，DIBI公司也一定要去，但在那之前，一定要再见一次苏米，他有话要问她。
这些话可能会令她很尴尬甚至愤怒，但这是工作，这是追寻案件真相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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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结论吧。”张笑点燃一根烟，把烟盒往桌上一丢。
“我和铁雨交换了意见，目前我的看法是，江秋和尚泰志都是受害人，林嘉谋划并杀死了江秋。他自己，是因为巧合送了性命。尚泰志则是被另外的模仿犯杀掉的。”
秦怀阳说完看了一眼铁雨，铁雨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
开会前他和秦怀阳打过一通电话，把秦怀阳约了出来。两个人在车里交换意见的时候，他已经知道秦怀阳的推理了。
秦怀阳的推理符合逻辑，并没有太大的漏洞。可他总觉得事情还要更加复杂。自己的推理还有不少的瑕疵，他犹豫要不要在这次会议上说。
因为作为引爆器的手机芯片昨天已经被解读出来，所以会议室里的同事对这次案件是DIBI公司的员工内部作案都不怎么感到意外了。
“你也这么看？”张笑吐出一口烟，对铁雨说。
对这两位刚进入警队不久的年轻警察，张笑已经有了一些认识。秦怀阳雷厉风行，行动力和整理线索的能力都比较强；铁雨则相对显内向，要慢性子一些，很适合走访工作，看起来也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至于这个慢性子能不能和成熟谨慎划等号，得看他在这个案子的表现了。平心而论，他对两位年轻人抱有同等的期待。
“我有一些其他的看法，但只是一些推断，缺乏证据支持。”
“那我先听你的推论吧，小秦你先把你的想法说完。”张笑看向秦怀阳说。
“好的，张队。”秦怀阳站起来走到控制投影仪的电脑前，调出了林嘉、苏米、还有江秋的照片。
“林嘉是凶手，动机是情杀。我认为林嘉是有杀害江秋的动机的。但这也是我的推论中最薄弱的一环。”
“林嘉在这场三角恋中是最终获胜的一方，他为什么要杀一个自己打败了的情敌呢？”有同事表示疑问。
“在DIBI公司的走访过程中，我们从和林嘉同部门的员工口中，获悉林嘉是个自尊心和控制欲都比较强的人，可能会对江秋曾经和苏米有过亲密关系耿耿于怀吧。此外，可能还有一个原因。这个是昨天铁雨提醒我，我临时想到的，目前还没找到证据。”
秦怀阳又在投影上调出一张照片，这是林嘉办公室电脑的桌面。铁雨在DIBI公司见过一次，照片上苏米婀娜的身形斜斜地躺在草地上，十分漂亮。
“这是我昨天去DIBI公司拷贝回来的，下面大家再看看这张。”
投影上又出现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今天会议前铁雨给秦怀阳的。昨天在电话里他就告诉了秦怀阳，今天算是第二次见了。
照片看起来像是林嘉和苏米为了结婚而拍摄的艺术风格写真。照片上，两人都是半裸，林嘉仅仅穿了一条白色的短裤，健壮的身体十分匀称。而苏米仅仅披了件薄薄的白色纱巾，黑色长发，玲珑身材，姣好面容和挺拔的胸部，女性的身体魅力一览无遗。
“这是铁雨的功劳，他从苏米那里要来的。嘿嘿。”秦怀阳不怀好意地看了铁雨一眼，铁雨耸耸肩。这照片要来可不容易。但照片的存在，却是个很重要的信息。
“这照片怎么了？”
“重点的也不是这张照片，”秦怀阳看见张笑在瞪他，马上补充道：“重点是，昨天铁雨在苏米那里确认了，她和江秋在一起时，也拍过类似的照片，只是是她的独照。”
“在苏米和江秋分手前，她也为自己拍摄过这种……这种艺术写真。只是除了她自己的电脑，也保存在江秋那边的电脑上。在苏米和江秋分手后，江秋曾把两人洗印出来的照片归还给苏米。就在他归还照片时，被林嘉目睹了。”
会议室里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看着秦怀阳，用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秦怀阳吞了一口唾沫，继续推理。
“林嘉是个很聪明的人，既然自己和苏米拍过这种写真，那么在之前苏米和江秋有没有拍过呢？为此林嘉去问了苏米，而苏米向他承认了。这一点也是昨天铁雨亲自找到苏米确认的。她确实为江秋也拍过这种艺术风格的写真，而更重要的是，这种写真并没有被洗印出来，在江秋归还给苏米的照片中，并没有这种写真。”
“这么说，那些照片还在江秋的电脑上？”有同事不禁插话道。
“对，所以说这就是重点。因为林嘉也是这么想的。大家可以想想，已经订婚了，对象也漂亮性感，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发现自己未过门的老婆有裸照在别人电脑上，谁都不好受的吧？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老婆的前男友，人家当时你情我愿拍的，还不能发作。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还天天在一个公司上班。一般人很难当没事一样的吧？何况林嘉这种自尊心强烈的人。万一哪天江秋受不了离职了，把图放在网上怎么办？”
会议室一名年轻女警员脸都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捂着嘴，不笑出声。张笑铁雨等一干男警尽皆默然，这种事情摊在自己身上，只怕也……也寝食难安。
“照片只有江秋有，他敢把照片放网上报复的话，只要报警咱们很快就能抓到他吧。”
“问题就在这里啊，江秋是个程序员，对互联网十分了解。用代理隐匿自己IP地址发布的话，咱们抓起来会很麻烦很麻烦。林嘉和江秋在一个部门，应该也知道江秋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总之，就是林嘉对苏米在江秋笔记本上的半裸写真十分恼火。”
秦怀阳回答了脸红女警员的问题，接着往下说。
“我的推理是基于林嘉是个外宽内狭的人，看起来十分宽容，其实对苏米有近乎病态的独占欲，所以才有我待会儿要说的后续部分。我认为，尚泰志坚持要报复林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尚泰志在豆香街对苏米有过性骚扰，等于是碰过了他喜欢的女人，就被他打得不轻。这种病态的独占欲按理说是一种心理疾病了，应该有过表现才对。但林嘉之前一直在国外，我暂时没有办法去查他的这种隐私。如果时间允许，我倒是打算去市内的心理诊所排查，看他有没有这方面的就诊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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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雨默然不语。
秦怀阳的解释是说得通的，而且可能性也不小，只是当前缺乏证据的支持。而自己的推理呢？自己的推理又有什么证据支持？而且瑕疵只比秦怀阳的更多。
“江秋和苏米的恋情，在DIBI公司一直是一种秘而不宣的状态，直到现在知道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秦怀阳并没有注意到铁雨在走神，他的声音把铁雨的思考中断了。
“在追求苏米之前，林嘉和江秋是在同一个团队里共事的，我认为以林嘉的个人能力，他是不难知道江秋在自己家里是没有个人电脑的。江秋下班后会把公司配置给他的笔记本带回家，办公和家用都是用那台笔记本，如果那些照片还在，那么一定是在那台笔记本上。”
“不会上传到网络保存吗？”
“应该不会，一般而言这种涉及隐私的照片都是保存在自己的电脑上吧。你们看陈冠希，这种照片之所以保留，就是为了平时能时不时看看吧？林嘉横刀夺爱，既不能自己去向江秋要，也没什么立场让江秋去删掉，对他而言装作不知道是最好的办法。你们想，就算林嘉私下要求江秋删除那些照片，江秋回答说删了，林嘉怎么信？怎么知道是真的删了，没有备份？还有苏米，她主动申请调离了研发一部，为的就是不再和江秋见面以免尴尬，肯定也不会去提要求让他删照片。对她而言，江秋既然主动归还了洗印出来的照片，当然是为了表示两人的关系彻底结束。这么想的话，那么剩下的照片多半也已经删掉了。林嘉为了表示大度，并没有让苏米去向江秋提出删掉照片的要求，这一点，铁雨同样也向苏米确认了。”
铁雨正在走神，听到自己的名字，点了点头。张笑仍然在抽烟，眼前的烟灰缸里有三个烟蒂和不少烟灰。其他的同事正在聚精会神听秦怀阳的推理。
“林嘉无法忍受自己老婆的半裸写真保存在别人的电脑上，白天在公司上班，下班和苏米两下相处，都装作没事一样，但我想他一直在想办法检查江秋的电脑，看那些照片到底在不在，在的话就要删掉。”
秦怀阳停了下来，打开自己的记事本进行翻阅。和铁雨的记事本一样，上面是他的工作记录，和案件相关的信息都在其中。交换和汇总记事本上的信息，也是他和同事尤其是铁雨最重要的合作方式。
“找到了。在今年6月21日，我市友谊广场的写字楼发生了一起火灾。楼中的员工们因为没有消防意识，死伤惨重。在这次火灾后，我市不少单位都进行了消防演习，其中就有DIBI公司。经过走访得知，DIBI公司的这次消防演习，是林嘉提议并组织的。我认为，林嘉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他用来解决心中关于照片疑问的办法。根据DIBI员工的反映，演习中，组织者林嘉要求所有员工一听到消防铃声就马上离开工位，依照事先公布的方法进行疏散。林嘉本人，则作为检查者最后一个离开公司。”
“哦，我……明白了。”女警员心有灵犀，不禁开口道。
“对。就是趁机……不对，应该是按照他事先的计划，林嘉成功地利用了消防演习。他让所有人离开DIBI公司大楼后，得到了检查江秋笔记本的机会。这一部分的推理，我是有证据支持的。我查看了消防演习时DIBI公司内部摄像头所拍摄的视频录像，演习时有一段时间江秋的工位是无法看到的，摄像头被一个气球挡住了。从其他摄像头拍的录像中可以看到，演习前林嘉玩了一下同事的气球，然后气球刚好就挡住了摄像头对江秋工位的拍摄，应该是他故意的。我不知道林嘉在江秋笔记本上看到了什么，估计是裸体照片彻底激怒了林嘉，在嫉妒的驱使下，他产生了杀死江秋的念头。江秋的笔记本在爆炸时彻底损毁了，所以林嘉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们没法去知道了。”
秦怀阳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十分遗憾。
江秋的笔记本无法修复，导致他进行的推理一度被迫中断，无法验证自己的想法。秦怀阳的推理是没有证据支持的，就算江秋的笔记本成功恢复，在里面也找到了苏米的半裸写真照，也无法成为给林嘉定罪的证据。可有总比没有好，要确认林嘉是罪犯，秦怀阳打算靠其他的办法。
“我刚才的推理，是用来解释林嘉的犯罪动机，他为什么要杀江秋。在这个假设成立的基础上，我想进一步谈谈林嘉接下来的举动。大家请注意看，在视频中，林嘉的奔驰车的位置。”
投影上出现一张视频截图，林嘉的奔驰车停在停车场长道和短道的交接处，类似于丁字路口的位置。短道中的摄像头无法看见奔驰车，从长道的摄像头，也就是停车场出口的摄像头，由外往里看才可以看见。
“林嘉的车之前并没有固定停在那个位置。一直到7月11日前，DIBI公司停车场的车位都是随意使用的。但是，在消防演习之后，林嘉，又是林嘉，设法让公司通过了一项决议，就是将停车位的使用权对员工进行分配。在7月11日之后，大家的停车位是固定的了，这一点很重要。因为——”秦怀阳竖起一根手指表示强调，“那个停车位是独一无二的，是林嘉进行犯罪的必要条件。”
秦怀阳说完吞了吞口水，铁雨把他放在桌上的水杯向他的方向推了过去。
另外一名年轻的警察也把手中的烟盒朝秦怀阳摇了摇，示意他要抽烟可以过来拿。打算戒烟的秦怀阳朝他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婉谢，然后拿起铁雨推过来的水杯喝了口水。
会议室在少了秦怀阳声音的瞬间很安静。大家之前笔直的身体这一瞬间就松懈下来，与之相反的，是精神更加地专注。
秦怀阳调出了案发当晚停车场的视频资料，进行播放。
“大家看，这是案发前，林嘉独自下来了一趟。”视频中，林嘉通过内部电梯，从短道进入了车库，然后消失在丁字口。然后他在另一个长道的摄像头所拍摄到的视频中出现，走向自己的奔驰车，从左边进入了车内。
“就是这会儿！”秦怀阳对视频播放按了暂停，画面中林嘉消失了，空无一人。
“这就是林嘉作案的时刻。在这一刻，林嘉在车内的动作是无法被摄像头拍摄下来的。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故意让公司将停车位分配给员工，并且自己设法搞到了这个位置。这一点与DIBI公司核实过了，林嘉的那个车位确实是他刻意获取的。他在车里到底干了什么呢？足足停留了3分钟左右。”
秦怀阳取消了暂停，将视频进行快进播放。这段视频铁雨和大家都看过很多回了，林嘉从车中出来，手里多了一文件袋，原路返回了大楼内部。
没多久，林嘉和江秋一并从电梯进入了车库，按照之前林嘉的路径，一前一后经短道走入了长道。途中江秋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挂了，接着他走向自己的电瓶车。林嘉则先一步拐弯进入自己的汽车，发动后先倒车，然后往车库出口驶去。就在接下来要播出爆炸的画面时，秦怀阳再次按下了暂停。
“看见了没有，大家？有点远，不是很清楚，但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见。看见没？就这儿。之前因为林嘉的车没有驶出车位，所以被挡住了，现在能看见了。在林嘉的车旁边，是江秋停放的电瓶车。接下来就要发生的爆炸，炸弹就是藏在这个电瓶车里。”
铁雨看着视频中的画面。对这一点抱有很大疑问，是他俩的共识。林嘉案发当晚首次单独进入停车场，到底做了什么？
“之前的视频中，大家看到林嘉单独一人来自己的车里取过一份文件。他进去的时候空着手，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文件袋，对吧？文件袋根本不重要，他也根本没必要来取，都是做给咱们看的，对，就是咱们。他那会儿可没想到自己会死，他知道摄像头会把这个拍下来，故意把文件袋放车里，就是为了到时候向咱们解释为什么要去停车场，说什么想起有重要的文件忘在里面之类的。实际上，他在自己车里停留的3分钟，是为了进行杀害江秋的步骤，也就是把炸弹安放在江秋的电瓶车里。”
“啊———”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小小的哗声。几名警察低头侧耳，悄声交换意见。秦怀阳扫视了一圈，看到同期入队的年轻女警举起了手。
“有什么问题？”
“我们刚才看到林嘉进入停车场对不对？他是空着手的啊，炸弹那么大能放兜里吗？”
“炸弹不在他兜里。我们看到林嘉在3分钟后从车里出来时，手里不是多了一个文件袋吗？文件袋是放在车里的。没错，那个炸弹，不是他从楼里带出来，而是和文件袋一样也在他的车里面。他白天来公司的时候把炸弹带来藏在车里，到了晚上才利用这个机会把炸弹安放在江秋的电瓶车里。这会儿停车场的人已经极少了，不容易被人看见。若是中途有人从电梯过来，他也能听到脚步声，很安全。”
“哦，原来是这样。”年轻的女警员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表示没有疑问了。
秦怀阳朝她微微一笑，她也回了一个好看的微笑。张笑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重新看向秦怀阳。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张笑心里却也是微微一笑。今年很多年轻警员进入警队，谈不上有多么迫切的希望，但这些小伙子和小姑娘们如果能快速成长起来，肯定会令人欣慰，不枉自己顶了那么巨大的压力啊。想到这里，他微微摇了摇头。
秦怀阳没注意到张笑的动作，顺着自己的思路一路往下说。
“林嘉打开车门进去后，没有关上车门。当然他可以解释成原本就没打算待多久，拿了东西就走。可事实上，他却足足待了3分钟。车门打开后，因为摄像头的视线被挡住，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林嘉他到底在不在车里。我昨天特意用警车去现场试了一下，打开车门，我只要蹲下身子，摄像头根本拍不到我。我要是拿着藏在车里的东西爬出车，蹲着塞进电瓶车里的话，整个过程无论是我还是电瓶车都不会被摄像头录到。放完炸弹后，我再爬回车中，装模作样拿一个文件袋出来，回楼里去就是了。”
既然已经去现场实验过了，想必不成问题。
会议室里的警员，尤其和铁雨秦怀阳同期的几位，已经倾向于认可秦怀阳的推理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员，则在低头思考。
“既然你主张江秋是林嘉杀的，那么引爆炸弹的也是林嘉了？”有人问道。
“嗯，林嘉在车内打的电话。他在自己车内通过后视镜可以观察到江秋的位置。当江秋走近自己的电瓶车时，他拨打预设好的电话，引爆了炸弹。”
“那林嘉怎么死的？”又是年轻女警。
“林嘉的死亡是个意外，他在执行自己的计划时，并不知道他本人却是另外一人，也就是尚泰志的报复对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今年5月16日，喝过酒的尚泰志在豆香街骚扰苏米，被路过的林嘉打伤。DIBI公司另有几名员工也反映他们见过和尚泰志很相似的人在公司门口徘徊，我认为那就是尚泰志在伺机报复。在林嘉对江秋实施谋杀计划的当晚，尚泰志也对林嘉展开了报复。大家再看一下当晚的视频。”
视频被调到了尚泰志进入停车场的部分。
“尚泰志的报复行动很简单，就是破坏林嘉汽车的油箱。我之前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惜袭击保安，冒着被摄像头拍摄的危险，却仅仅是为了破坏汽车。后来我站在尚泰志立场上想想，并咨询了DIBI公司的员工，就不难理解了。”
“在那个时间段有特殊的意义，对吧？”有声音回应。
“嗯。尚泰志在DIBI公司门口徘徊的次数不少，但一直没有找到报复的机会。从公司门口出去，很快就可以上高速，林嘉一直都在车里的话，他没什么机会下手。但是如果林嘉没有车，他动手打他就方便了。案发当晚尚泰志进入车库的时候已经10点了，这个点，从公司回市区的公车已经没有班次了，DIBI公司的员工也说他们那儿叫出租车很不方便。所以如果林嘉没有车，又要回市区的话，通常最方便的办法就是去离DIBI公司不远的豆香街。在那儿相对容易叫到出租车，而且那儿还停有不少黑车，不像公司门口那么冷清。一旦林嘉因为无法开车回家而去豆香街，就会中尚泰志的埋伏。”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没有必要破坏油箱那么麻烦吧，戳破轮胎不是更方便。”一位经验老道的警员说。
“林嘉的办公室里有一张行军床，加班过晚的话，他有可能会在办公室过夜。尚泰志经过一段时间盯梢，发现了林嘉的车有时候整晚都不会驶出停车场，对林嘉的活动规律有了解。划破车胎的话，有两个可能的后果，这两个后果应该都不是尚泰志想要的。”
“两个后果？”
